清洗交易和洗钱侵蚀NFT市场

2022年第一个月，在加密资产市场整体不景气环境下，非同质化代币NFT的交易量表现亮眼。The Block Data Dashboard 数据显示，仅今年1月，NFT交易量达到了61.3 亿美元。而来自The Block Research 的数据显示，去年全年，NFT的交易量超过130亿美元。今年1月的交易量已接近去年全年的一半。

NFT主要由区块链上产生的数字艺术品和收藏品支撑，越来越庞大的市场也存在着诸多法律风险，多方报告指出，NFT市场存在诈骗和洗钱等风险，金融市场所禁止的清洗交易行为也广泛地存在其中。

今年2月，美国财政部发布的《通过艺术品交易促进洗钱和恐怖融资的研究》报告指出，NFT领域存在非法洗钱或恐怖融资活动的潜在风险；同期，为多国监管和执法部门提供服务的区块链数据机构 Chainalysis 最近报告，他们监测到NFT这一新兴资产类别中存在清洗交易和洗钱活动。

继比特币等加密货币、开放式金融DeFi之后，NFT或将成为监管机构关注的另一个加密资产领域。

上百万美元不法资金输入NFT市场

今年2月，美国财政部发布了《通过艺术品交易促进洗钱和恐怖融资的研究》报告，该研究报告将NFT交易归类进「新兴的在线艺术品市场」，并认为这一市场「可能会带来新的风险」。

该研究报告定义，NFT是底层区块链上的数字单位或令牌，表示图像、视频、音频文件和其他形式媒体的所有权，或物理/数字财产的所有权，「它们无背书工具，将独特的数字资产（如一件高价值的数字艺术品）的所有权进行编码，并通过智能合约和数字钱包进行管理（如铸造、持有、转移和销毁）。」

这份报告肯定了分布式账本技术和NFT技术为创意媒体和艺术品市场带来的机会，同时也评估认为，这样的技术创新带来了潜在的洗钱风险，「犯罪分子可能会用非法资金购买NFT，并与自己进行交易，在区块链上创建销售记录，然后，NFT可以卖给不知情的个人，后者将用与犯罪无关的干净资金来补偿罪犯。」

尽管NFT的链上交易会产生交易费用，但NFT类艺术品的交易各方不需要实际移动艺术品或支付运输服务相关的费用，比如保险、运输成本或关税，数字艺术品能够通过互联网转移，而无需担心地理距离和跨国境，「这使得数字艺术品很容易被那些寻求洗钱的不法人员利用，因为其价值转移不会招致金融监管或实物运输管理方的调查。」

如果说美国财政部的这份报告仅仅是对NFT洗钱风险的预估，那么区块链数据分析服务机构 Chainalysis 的最新报告则给出了链上监控到的证据。该机构拥有专门的链上非法地址数据库，并长期为美国等国家的监管和执法部门服务。

NFT平台收到的非法资金价值

「洗钱活动虽小，但在 NFT中可见。」Chainalysis 给出了2020年Q2-2021年Q4期间NFT平台收到的非法资金价值数据，「通过非法地址发送到NFT市场的价值在2021年第三季度大幅增长，超过了价值100万美元的加密货币，这一数字在第四季度再次增长，最高接近140万美元。」

该分析机构指出，在2021年的第三、四季度中，绝大多数涉NFT的非法加密资产来自于与诈骗相关的地址，这些地址以加密货币购买了NFT，此外还有大量被盗资金被发送到NFT市场中，其中，与NFT市场交互的几种不同类型的网络犯罪分子地址包括恶意软件运营商、诈骗者和被美国财政部海外资产控制办公室制裁的加密货币交易商Chatex。

Chainalysis分析的NFT洗钱参与方

「与我们在 2021 年全年追踪到的价值 86 亿美元的基于加密货币的洗钱活动相比，附着在NFT的非法活动都是九牛一毛。然而，洗钱，尤其是来自受制裁的加密货币业务的转移，对NFT市场建立信任构成了巨大风险，」Chainalysis提醒并建议，这类非法行为应该受到市场、监管机构和执法部门更密切的监控。

NFT清洗交易处于监管模糊地带

除了洗钱风险外，Chainalysis 还监控到存在于NFT市场中的清洗交易行为。清洗交易是一种市场操纵手段，主要指投资者同时出售和购买相同的金融工具,以在市场中造成误导性。

Chainalysis 解释，从历史上看，清洗交易一直是加密货币交易所试图让交易量看起来比实际更大的一种手段。而 NFT 清洗交易的方式是卖家将某个 NFT「出售」给原始所有者控制的新钱包，使得这个 NFT 看起来比实际更有价值。「一般来说，NFT 的清洗交易可以为购买人创造一个不公平的市场，它的存在会破坏人们对 NFT 生态系统的信任，抑制未来的增长。」

该机构通过分析自筹资金地址的NFT 销售情况来跟踪清洗行为，一些NFT产品的卖家已经进行了数百次清洗交易。

Chainalysis追踪了一个最多产的NFT清洗交易商，「他已经向他们自筹资金的地址进行了830次销售。」通过自买自卖地不断加价，尽管该清洗交易商推高了NFT的价格，但它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从清洗交易中获利，因为这种链上的清洗交易必须花费Gas费用。

Chainalysis统计的清洗交易者获利情况

该机构根据分析数据确认，有262个地址用户属于习惯性的NFT清洗交易者，其中152个没有盈利，而另外的110个通过清洗交易获利近890万美元。

「NFT 清洗交易存在于一个模糊的法律领域。」Chainalysis 指出，虽然传统证券和期货市场禁止清洗交易，但涉及 NFT 的清洗交易尚未成为执法行动的主题。但是，随着监管机构转移重点并将现有的反欺诈机构应用于新的 NFT 市场，这种情况可能会发生变化。

NFT的清洗交易尚未被监管部门明令禁止，但反复交易带来的洗钱风险已经被注意。

美国财政部《通过艺术品交易促进洗钱和恐怖融资的研究》提到，NFT类的数字艺术品可以以激励来「塑造一个在短时间内反复交易作品」的市场，「虽然这可以确保艺术家的作品在首次出售后得到补偿，但这种行为可能会带来洗钱漏洞，因为交易的动机可能高于验证作品买家身份的动机，甚至可能造成一种情况，即如果交易连续而快速地进行，（提供交易的平台方）就不可能进行尽职调查。」

该研究报告还指出，传统的行业参与者，如艺术拍卖行或画廊，很可能因为不了解分布式账本技术而无法执行有效的客户识别及验证手段。

美国财政部的这份研究报告评估，根据NFT及相关平台的性质和特点，反洗钱金融行动特别工作组（FATF）可能会将这些平台视为虚拟资产服务提供商（VASP），并可能受到隶属于财政部的金融犯罪执法局（FinCEN）监管。